據說,直至上世紀初,英國那些精英輩出的私立寄宿學校,學生仍需學習古希臘文與拉丁文等的古典語言。如是者,不管是阿里士多芬尼斯的喜戲、柏拉圖的對話錄、西賽羅的雄辯與演說、還是維吉爾的羅馬史詩,他們都可以直接欣賞得到。但現在,大部份人只能透過翻譯,才能閱讀這些經典名著,翻譯即使做得再好,原文的美感也難以完全保留。這個趨勢,難免有人感到可惜,但上述的古典語言,早在中世紀已經沒有被廣泛使用;莫說平民百姓,就連頂尖的學者,想必也認為這番取捨是必然的。
回到這裏,古人也遺下了不少詩詞歌賦,要保留古代的風韻,用粵語諗必然比用普通話諗優勝。然而,單純以此作理由反對普通話文化的入侵,似乎來得稍為牽強,因為不管什麼國家,為了促進民間交流,必然要訂立一套標準的官方語言。既然粵語沒有被選為官話,為了國民的利益,我們不能不跟從;粵語現時的特殊地位,只不過是受到香港與海外華人的影響而已,當這股勢力由盛轉衰,特殊地位也勢必消失,屆時為此感到可惜的人,將會少之又少。
因此,近月爆發的捍衛粵語運動,決不可純綷從文化角度解讀。
試想像,假如歷史可以逆轉,粵語真的成為了官話的話,大概來到今時今日,北京的年輕人會紛紛走到街頭,抗議北方文化遭到南方人打壓吧!按道理,只要大家願意平心靜氣,在平等互惠的基礎下和談,便可制訂一個大家接納的方案。但在這裏,不管是領導人還是反對者,都渴望個個人都服從自己,並動輒舉起「國家利益」、「民族大義」、「道德良心」之類的旗幟,逼使異見者就範。如是者,類似上述的施壓與抵抗,在這個社會可謂無日無之,令一個只涉及生活習慣的問題,很無辜地被「政治化」(筆者極之討厭這個詞語,但來了這裏卻找不到一個更貼切的形容詞)。
以上的一幕小插曲,實在很真切地反映中國的政治;問題是,連一個如此些微的改動,都可以翻起如此大浪,筆者實在很難想像,其他更具爭議的問題會有什麼下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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