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本地學術界十分知名的雷鼎鳴教授,日前再度批評「佔領」行動,指事件可能令中央更為收緊對港政策,除了令「普選」的進程推遲十年之外,過往種種「優惠」香港的措施亦勢必被削減云云。
猶記得,政改方案仍在諮詢期時,教授曾聯同一群學者,草擬一份政改提案;但此等被外間視為書生之見的建議,一向並非公眾的焦點所在。但到了8月31日,人大頒佈香港政改決定草案,那時侯,特區政府的諮詢結果仍未公開。白一點說,北大人此舉,基本上把一切諮詢與建議都丟進垃圾筒,莫說「佔領」行動的支持者,即使如教授這些付出過努力出謀獻策的,難道不覺得自己已被摒諸門外了嗎?隨後,「佔領」行動啟動,稍稍明白事理的人,應該清楚箇中的前因後果。單單針對「佔領」的負面影響,卻對北大人涉嫌違反特區高度自治視而不見,此等學者是否倒果為因,自然無用多說。
當然,某些人會這樣說:事件的來龍去脈,他們不是不清楚,但為求「顧全大局」,才不打算插嘴而已。所謂的大局,當然是指中港關係吧。不少教授的同輩,普遍存在一種心態,在跟內地打交道時,即使明明理虧的是對方,他們也不會據理力爭,以免日後招惹麻煩。早前,港大醫學院在深圳的醫院出現財務糾紛,是個活生生的例子。固然,為免大家鬧翻,稍作讓步是無可厚非的,但要麼對方擺明不單不領你的情,而且把這份善意視作理所當然的話,你還會繼續心甘情願,跟對方衷誠合作嗎?
說到這裏,我們不能不檢視,在他們的眼中,香港的「競爭優勢」是什麼一回事:那一輩的人,大概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陸續投身工作。適逢內地百廢待興、求才若渴;時勢造就之下,他們在內地建立了聲譽。回到香港,他們就向後輩灌輸,香港是中國的南大門,亦是我們得天獨厚之處,香港的長遠利益,必然是建基於國家的發展上。那些年,這種認識無可口非,但如早前區家麟所言,他們之所以成就卓越,不過是因為旁邊沒有競爭者而已。
時移世易,新一代內地人的競爭力,漸漸跟香港人看齊;外國巨企為求業務增長,紛紛來華大展拳腳;內地大小城市為表現政績,開始直接跟外國打交道。種種趨勢,跟教授那一輩的構想背道而馳,為保住優勢,他們多番向北大人游說,懇請對方但凡有什麼新搞作,都務必先讓香港嘗到最多的好處。問題是,在旁觀者眼中,他們的言種舉動,似是向對方卑躬屈膝、多於是跟對手平等協商。白一點說,以上這種態度,暗示着骨子裏他們已經技窮。要麼他們口中的所謂優勢,是要靠向對方千依百順才能取得的話,這優勢到底是真是假,明眼人應該心裏有數。
公道點說,說香港沒有優勢實在有點過份。筆者愚見,認為我們能夠做出許多內地不方便做的東西(例如文化產業,內地在取材上諸多限制,香港的問題卻少得多)。但諷刺的是,這個無價之寶,他們不但不加以珍惜,還肆意把它們蠶食。連什麼是自己的命脈也搞不清,在他們的引領下,我們會走上的是康莊大道,抑或是死胡同,實在無用多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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