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2月29日星期一

真正的智囊,你有珍惜過嗎?

大概是十年前,筆者經友人介紹,參與了某個組織的活動。它們成立了不過一年多,卻因為數位核心成員早有名氣,開始受公眾注視。他們雖則來自各行各業,卻都是憑超卓實力,晉身企業高管或成為獨當一面的專業人仕。自2003年「沙士」一役起,他們聚首一堂,希望以自己的才幹,回饋社會。能夠認識這班人中之傑,實在令筆者獲益良多。今天,留意本地政壇的,想必聽過他們的名字:三十會。

然而,數年後,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:為完善「問責制」,政府開始向外招聘副局長與政治助理;幾位該會的核心成員,順利通過重重考驗,參與施政。曾跟他們共事的筆者,相信他們此舉純粹是貫徹上述的宗旨,絕不是為求博取什麼本錢,以便日後獲得好處。但筆者又不禁疑惑,這是否明智之舉:要貢獻社會,就非要加入建制不可的嗎?當前的政治生態,能給予他們多少空間去發揮呢?在局外人的立眼中,政府施政連番失誤,他們有再好的能耐,又能否令自己的聲譽絲毫無損呢?雖則未至於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地步,但自始筆者就逐漸淡出了。

到了兩年多前的行政長官選舉,在梁振英的助選團中,看到了該會召集人李律仁先生的名字。平心而論,不少專業界別的翹楚(例如筆者身處的會計界),都是俗稱的「梁粉」,李君的舉動,亦不算意料之外。但觀乎他數十年的言行舉止,梁氏的為人如何,明眼人應該心裏有數。筆者相信,像李君之類的精英,絕不可能被簡單兩三句甜言蜜語所迷惑;但看見他為梁氏站台,筆者不禁質問,他下這一注,日後會被視為眼光獨到的賢者、抑或是助紂為虐的幫兇。

選舉結果揭盅,他們「有幸」站在勝利的一方。但新班子上場後,入了建制的成員相繼離任;這是否鳥盡弓藏之舉,留待諸位判斷好了。之後,「和平佔中」秘書處義工陳玉峰被捕,替她保釋的,正就是李律仁。今年七一遊行後,該會一批核心成員,聯署題為《沉默,就是愧對社會》的聲名,正式跟建制割蓆。「佔領」事件爆發後,李律仁和沈旭暉共同發表公開信,呼籲政府與示威者對話;魏華星則辭任所有公職,立場十分鮮明。

筆者明白,做鍵盤戰士,永遠比親身上陣的舒服得多,當局者箇中的辛酸,許多時不足為外人道。但現實世界是殘酷中,每做一件事,別人只會記得結果,不會關心當中的過程;以此為標準的話,恕筆者直言,他們這十年的努力,幾近付之東流。曾是同路人的筆者,除了覺得之外,亦格外有一分忿忿不平之感。

早前,前任行政長官宣佈成立智庫組織,但觀乎其陣容,跟昔日首任特政班子幾乎一模一樣。這群猶如被循環再用的前朝要員,到底還能夠榨出多少新的點子,扭轉當前的局面,明眼人應該心裡有數。想到這裡,筆者不禁質問:曾幾何時,有一群難得的精英,放棄原本的高薪厚職,甘願做你們的下屬。平心而論,他們都不是好高騖遠的人,除了卓越的能力之外,他們跟傳統公務員截然不同的工作經驗,理應可以為施政帶來突破;但他們當日提出的種種建議,有多少最終獲付諸實行呢?如今他們不單辭了官,而且已經跟你們勢成水火;弄得如斯局面,難道你們認為自己一點責任也無需負嗎?要麼連他們的肺腑之言,你們也無法聽得入耳的話,海內外的觀察者還憑什麼相信,你們有能力替這個「國際都會」開拓新景象呢?

一個充斥着紛爭與迷茫的年頭,不消數天便成為歷史。筆者雖未至於對前途完全悲觀,但肯定的是,三十會退出建制,彷彿就是替當前的困局打上最後一口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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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2月22日星期一

俄國更深層的危機

近日,在品酒活動裏認識兩位仁兄,雖然彼此背景截然不同,卻都是西洋歌劇的發燒友。來年的藝術節,他們都準備觀賞俄國作曲家林姆斯基 - 高沙可夫 (Rimsky-Korsakov) 的《沙皇的新娘》。一向不熱衷於歌劇的筆者,經他們一講之後才記起,除了德語、義大利語、法語之外,俄語是西洋歌劇的另一種主要語言。

創作繁多的林氏,生於帝俄時代的未期,當時,正值俄國文藝創作的黃金時代。自帝國遷都彼得格勒(現今的聖彼得堡)後,俄國銳意向西歐列強學習,即使在英法等國眼中,俄國太過亞洲了,但亦無損俄國人的決心。慢慢地,帝俄在各範疇都人才輩出,他們的創作亦逐漸獲海外人仕垂青。但有趣的是,那些年的政治氣氛,根本談不上開放或包容,例如杜斯妥耶夫斯基,曾因為參與宣揚烏托邦主義的組織,被判搶斃,但在行刑前最後一刻,獲沙皇特赦,改為被流放西伯利亞。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,他們依然能夠大放異彩,實在厲害。時至今日,不管是林氏的音樂、普希金的詩歌、果戈理的戲劇、抑或是杜氏的小說,仍然在藝壇上舉足輕重。

但當他們逐一仙遊之後,整個文化界似乎已經後繼無人。箇中原因,明眼人應當很清楚:近一世紀前,共產黨以革命取得政權,在他們眼中,文化藝術是國家重要的宣傳機器,必須加以管制,一切不遵從官方主旋律的作品,都必然遭到整肅。很自然,一眾不打算賣當權者的賬的藝術家,唯有被迫流亡海外,少數選擇留下來的,如非像音樂家簫斯達科維契那樣已在海外成名的,下場肯定不堪想像。如是者,曾盛極一時的俄國文化,昔日的輝煌已一去不返。

四分一世紀前,東歐共產政權逐一跨台,數年後,連蘇聯也變為歷史名詞。一黨專政的時代告終後,不少觀察家都盼望俄國從此有一番新氣象。但好景不常,接二連三的經濟危機,令昔日這個足以跟美國周旋的俄羅斯元氣大傷;不難想像,在風雨飄搖的年代,民主自由等等的種子難以在俄國的土壤上扎根。結果,強人普京一上場,幾乎是所向披靡。

本來,一個曾經自由過的國度要變回專權統治,務必會惹來反抗;然而,敢於挺身而出的,似乎寥寥可數。相比之下,仍然由共黨專政的中國,勇於提出異議的人不難被發現。筆者推測,這跟傳統中國社會裏,士大夫階層一種先天下之憂的精神不無關係;反之,沒有這套傳統的俄國,在強權面前只會俯首稱臣。

今天,俄國因為油價大跌,經濟勢將再度陷入衰退。然而,據媒體引述當地的民意指,縱使日後生活艱苦,對普京的支持度幾乎毫無影響。筆者認為,經濟上的困境,只是表面上的問題;更重要的,是彼岸這個大國,已經無法培養出像帝俄時代那些千古傳頌的人才。當我們只能透過這些一個多世紀前的作品,懷緬昔日的風光時,實在十分可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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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2月15日星期一

但願血仍未冷

對於長期活於一黨專政之下的內地人來講,自九月起爆發的「佔領」行動,確實是一次難得的文化衝擊。然而,記不得在哪裏有評論指,那些有關注行動的「港漂」,雖則未至於否定「佔領」者的訴求,卻暗地裏認定行動最終只會徒勞無功。

筆者明白,即使是「黃絲」的支持者,肯定有部分人不認為行動有任何勝算。問題是,面對無法扭轉的局面,你會仍然毅然挺身而出、期望獲得響應,抑或是逆來順受、親手把剩餘的希望摧毀?幾個月前聽過的一個故事,給予我們一點啟示。

香港會計師公會,定期在中港兩地舉辦個案比賽,讓主修會計的大專生,研究一些模擬商業個案,並撰寫報告。近月,有曾經擔任評審員的會員行文,分享自己對兩地文化差異的觀察:他們在比賽裏,例必設定一個涉及商業道德和專業操守的個案。他發覺,香港學生在遇到相關的矛盾時,普遍不介意充當吹哨者,向上級甚至公會匯報事件。但同一個處境,落到內地生手裏,他們頂多只會勸告涉事者、或乾脆辭職了事,部分更選擇視而不見、保持沉默。

兩地人截然不同的取態,其實不難解釋:在香港,人民或多或少仍相信,把不當的行為公諸於世,受影響的應該是涉事者,而非揭發者(當然,如果揭發者因而抵觸某些他曾承諾信守的條約--例如斯諾登事件,就另作別論);揭發者在獲充份的保護之下,他方能有勇氣供出事件始末。反之,在那邊廂,敢於告發的人,往往被視為對當權者的挑釁,注定要承受極高的代價;為免惹麻煩,難怪他們會寧可啞忍。久而久之,他們會養成一種認命的心理,對身邊的不平事變得麻木;部分人更會用盡千方百計,令自己擠身特權階層。

最近,剛結束四年駐華任務的《華爾街日報》記者 Bob Davis,行文闡述自己何以對中國的前途悲觀;其中一點,是中國的精英學生,並不像他們在美國的同輩那樣,熱衷於加入新近成立的公司。他曾訪問一位在清華大學主修環境工程的學生,他的父母靠白手興家而致富,但不管是雙親還是自己,都希望在畢業後成為公務員,除了有鐵飯碗之外,說不定他朝能對這盤家族生意有幫助。很明顯,即使是頂尖的畢業生,也無意開創自己的新事業,除了反映他們只懂循規蹈矩之外,亦暗示他們身處一個禁區處處的環境,你不跟有權勢的人拉關係,管你再有雄心壯志或廣博知識,也休想有機會出頭。近日有著名的博客指,強國精英以極速逃離,筆者則相信,稍有點頭腦的,也深深感受到一種無力與無助的氣氛。

今天,「佔領」行動在一片絢燦之下告終。雖則結果並非參與者所預期,但至少,「黃絲」與支持者向全世界展示了,在嚴峻的形勢底下,他們仍堅毅地逆流而上。當然,有人會認為,光靠一腔熱血去抗爭,效果不能維持很久;然而,透過是次行動,深藏於不少人心底的一份良知,終於被喚醒了。現在,筆者只能一廂情願地期望,即使激情過去,至少這份熱血不會瞬間冷卻。

2014年12月8日星期一

平民如何變成魔鬼-《殺人凶戲》的啟示

近日,看見一則報導,指曾為納粹戰犯艾赫曼 (Adolf Eichmann) 副手,在大戰後一直在逃的 Alois Brunner,幾乎肯定已在四年間於叙利亞離世。眾所周知,艾赫曼是屠殺猶太人的主犯之一,Alois 作為其下屬,他所負的責任無用置疑。然而,慘案已經結束了近七十年,西方社會依然鍥而不捨地追捕他們,可見外邦人為求公義得到伸張,絕不會輕易放過昔日的劊子手。

然而,在世界的另一端,殺人如麻的屠夫不僅沒有被懲罰,還會被視為國家英雄。講的,是電影《殺人凶戲》(以下簡稱《殺》)裏的故事。

1965年9月30日,印尼發生軍事政變,雖然最終失敗收場,卻激化了親共的蘇加諾政權、與傳統伊斯蘭及軍方支持者之間的矛盾。不久,在美國中情局背後協助下,軍方大舉搜捕印尼共產黨成員,他們都在未經審訊下,被判監甚至處決。為剿滅印共的殘餘勢力,軍方陸續成立民兵組織,並由他們逐家逐戶捉拿印共支持者;期間,他們接連打家劫舍、縱火行兇、嚴刑逼供,據非正式統計,遇害人數以百萬計。四十多年之後,這些昔日的行兇者,大部份已成為在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;有鍳他們的影響力,《殺》製作團隊中的本地人,全都要隱姓埋名。

片中三位主角,少年時都是靠在戲院外兜售黃牛票糊口;後來,日漸親共的政府,一下子禁制荷里活電影進口,打擊他們的生計。當上述的民兵組織成立時,他們亦順理成章地響應號召。時至今日,他們不單覺得自己的所為理所當然,更打算把這些事跡搬上銀幕。《殺》記錄下來的,是他們攝製電影的過程。

聘請了演員後,電影隨即開鏡。但拍至半路中途,他們漸漸覺得不妥:軍政府上台後,不斷塑造共黨的負面印象,在一般國民眼中,他們不對真主敬虔、殘暴對待異己,是十惡不赦的叛國者。然而,他們在拍片時,頓然發覺自己對付疑似共黨成員的手法,愈來愈比想象中凶狠,令不少飾演遇害者的演員,即使導演已經叫停,仍繼續驚惶失措。他們擔心電影一旦上映,民眾肯定會同情共黨,對歷史的認識亦會徹底改變。

這些情節,不禁令人想起數年前梁文道介紹過的書《路西法效應 (The Lucifer Effect)》。其作者菲利浦·津巴多 (Philip Zimbardo),是現時已聞名於世的「史丹福囚犯實驗 (Standard prison experiment)」的統籌者。在該實驗裏,一批人飾演囚犯、另一批則當獄卒,由佈景、道具、服飾、以至日常起居的安排,都務求跟真實的監獄一模一樣。結果,不單是囚犯及獄卒,甚至連飾演獄長、僅僅做觀察的津巴多,都異常地投入角色,完全忘記了一切都只是個實驗;直到太太目睹過程後當面指正,津巴多才驚醒過來,原定進行兩星期的實驗,不足一週後就被叫停了。

事後,津巴多總結說,只要周邊環境配合,即使是平時心地再善良、思考再敏銳的人,也可隨時在毫不自覺之下,化為冷血屠夫。導致這個現象,不外乎因為每個人都會害怕離群;以《殺》為例,周遭的人都去殺共黨人,三位主角不和應的話,分分鐘被視作通敵,性命隨時不保。突破了良知的底線之後,他們的罪咎感亦漸漸消退,繼續下去的話,就會走上成為惡魔之路。

要扭轉局面,津巴多認為需要一些他稱為「英雄」的人,懂得時刻警愓自己的所為,善於把自己抽離於周圍的環境,並勇於抵抗邪惡的誘惑。雖則從古到今,有能力做英雄的人寥寥可數,但筆者愚見認為,既然對孤獨的恐懼可以令人變成惡魔的話,我們能夠將之克服的話,不就是有條件成為英雄嗎?要培養這份勇氣,在著重鍛練獨立人格的西方社會確實是比較容易的。反之,回到《殺》的世界,他們仰慕的所謂「英雄」,不過是昔日一場成王敗寇遊戲的勝利者而已;更諷刺的是,三位主角所拍的電影的尾聲,兩位飾演被拷問者的人,竟然頒獎給昔日的加害者,感謝他們把自己送入天堂,電影最後以名曲 Born Free 作結。

這套電影最終有否上映,《殺》沒有交代。反而,三位主角之一的 Anwar Congo,由起初毫無忌諱地陳述當年如何殘殺共黨份子,到最後竟然開始反思自己是否犯下彌天大錯,擔心日後會有報應,實在很不可思議。雖則他未至於表示懺悔,但至少已踏出重要的一步。問題是,在某些連半句真心話也容不下的社會,能夠拿得出這份能耐的人到底是多是少,明眼人應該心裏有數。

2014年12月1日星期一

這種「優勢」,不要也罷

在本地學術界十分知名的雷鼎鳴教授,日前再度批評「佔領」行動,指事件可能令中央更為收緊對港政策,除了令「普選」的進程推遲十年之外,過往種種「優惠」香港的措施亦勢必被削減云云。

猶記得,政改方案仍在諮詢期時,教授曾聯同一群學者,草擬一份政改提案;但此等被外間視為書生之見的建議,一向並非公眾的焦點所在。但到了8月31日,人大頒佈香港政改決定草案,那時侯,特區政府的諮詢結果仍未公開。白一點說,北大人此舉,基本上把一切諮詢與建議都丟進垃圾筒,莫說「佔領」行動的支持者,即使如教授這些付出過努力出謀獻策的,難道不覺得自己已被摒諸門外了嗎?隨後,「佔領」行動啟動,稍稍明白事理的人,應該清楚箇中的前因後果。單單針對「佔領」的負面影響,卻對北大人涉嫌違反特區高度自治視而不見,此等學者是否倒果為因,自然無用多說。

當然,某些人會這樣說:事件的來龍去脈,他們不是不清楚,但為求「顧全大局」,才不打算插嘴而已。所謂的大局,當然是指中港關係吧。不少教授的同輩,普遍存在一種心態,在跟內地打交道時,即使明明理虧的是對方,他們也不會據理力爭,以免日後招惹麻煩。早前,港大醫學院在深圳的醫院出現財務糾紛,是個活生生的例子。固然,為免大家鬧翻,稍作讓步是無可厚非的,但要麼對方擺明不單不領你的情,而且把這份善意視作理所當然的話,你還會繼續心甘情願,跟對方衷誠合作嗎?

說到這裏,我們不能不檢視,在他們的眼中,香港的「競爭優勢」是什麼一回事:那一輩的人,大概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陸續投身工作。適逢內地百廢待興、求才若渴;時勢造就之下,他們在內地建立了聲譽。回到香港,他們就向後輩灌輸,香港是中國的南大門,亦是我們得天獨厚之處,香港的長遠利益,必然是建基於國家的發展上。那些年,這種認識無可口非,但如早前區家麟所言,他們之所以成就卓越,不過是因為旁邊沒有競爭者而已。

時移世易,新一代內地人的競爭力,漸漸跟香港人看齊;外國巨企為求業務增長,紛紛來華大展拳腳;內地大小城市為表現政績,開始直接跟外國打交道。種種趨勢,跟教授那一輩的構想背道而馳,為保住優勢,他們多番向北大人游說,懇請對方但凡有什麼新搞作,都務必先讓香港嘗到最多的好處。問題是,在旁觀者眼中,他們的言種舉動,似是向對方卑躬屈膝、多於是跟對手平等協商。白一點說,以上這種態度,暗示着骨子裏他們已經技窮。要麼他們口中的所謂優勢,是要靠向對方千依百順才能取得的話,這優勢到底是真是假,明眼人應該心裏有數。

公道點說,說香港沒有優勢實在有點過份。筆者愚見,認為我們能夠做出許多內地不方便做的東西(例如文化產業,內地在取材上諸多限制,香港的問題卻少得多)。但諷刺的是,這個無價之寶,他們不但不加以珍惜,還肆意把它們蠶食。連什麼是自己的命脈也搞不清,在他們的引領下,我們會走上的是康莊大道,抑或是死胡同,實在無用多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