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8月30日星期一

珍惜眼前人

與家人朋友旅遊,有人是為了出外散心,也有人是為了聯繫感情;可悲的是,本來歡歡樂樂的旅程,因為飛來的橫禍,令某些家庭從此陰陽相隔。

站在生還者的角度,最難接受的,要是霎時間與親人永別的一刻吧。面對親人離世,幸存者確實是極度哀傷。也許他們悔恨自己以往待薄了死者,也許他們擔心自己的將來;不管怎樣,來了這一刻,一切都不可能挽回。有如斯反應,是人之常情。

然而,一切都要那麼毫無準備嗎?

「知否世事常變,變幻原是永恒」,我們做了再多的預防,也不能完全阻止意外的發生。縱使情況沒有上述那麼突然,但有朝一天,我們無可避免地要目送至親的人離開。

有了這個心理預備後,我們又能怎麼辦呢?

想到這裏,心裏不禁響起 《愛得太遲》這首歌;也許,與期大限臨近才開始悔恨或彷惶,何不現在就做點兒東西呢?過去的事,再怎麼也無法改變,將來的事,再怎麼也無法預知,唯一我們能把握的,就是此時此刻。俗語有云「有心不怕遲」,想對親人表示一點心意的話,現在就行動吧,那怕只是一句簡單的寒喧問侯,只要令對方覺得自己被重視,已經很足夠了。

當然,坊間悼念遇難者或追究責任等的行為,筆者並不反對。只是從以上的觀察,覺得身為一個局外人,在我們能力範圍內,有些事件更值得現在去幹而已。

2010年8月16日星期一

德國遊踨(六)-沽名吊譽的馬克思主義

在馬克思故居裏看到的中文標語
出發前一星期,與一班很久未見的朋友聚舊,當中一位女仕,帶了一瓶來自德國的 Riesling 白酒來。對紅酒白酒一曉不通的筆者,實在分不出這瓶酒是好是差;但當看見瓶上的貼紙,寫着它是來自特里爾(Trier)的酒莊時,筆者便立即說:「那麼巧啊,兩星期後我便會遊覽特里爾了。」

這個古城,建於公元前一世紀,官方聲稱,這是德國最古老的城市。公元三世紀,它登上了歷史舞台:羅馬帝國經常受蠻族與波斯的進犯,軍隊疲於奔命,皇帝戴克里先 (Diocletian) 在登基後不久,作了一次史無前例的決定:他把軍權分配給另外三位皇帝(註:拉丁文中 Imperator 只解作「軍隊司令」,與後來衍生的英文字 Emperor 有莫大分別),四位皇帝分別駐兵在四個接近邊疆的城市;其中一個,就是特里爾了。而首位在此駐屯的皇帝,就是君士坦丁大帝的父親;詳細的故事,請看鹽野七生的《羅馬人的故事XIII-最後一搏》,筆者不再覆述。

兩星期後,筆者到達了特里爾,從火車站走了十分鐘,便到達著名的羅馬時期遺跡「黑門 (Ponta Nigra) 」,而在它旁邊,便是遊客中心。對遊客來說,特里爾與其他德國城市的最大分別是:其他城市,遊客中心總會有日語或韓語的指南,但來到特里爾,日韓語的指南竟然欠奉,取而代之的,是簡體中文。

箇中原因,其實不難理解,因為差不多二百年前,馬克思就在這個小鎮誕生。事後看過德國之聲(Deutsche Welle)的報導,說每年遊覽特里爾的中國遊客多達一萬二千人;難怪市內的指示牌上,不少都有中文的。

由遊客中心往老馬的故居,大概要十多分鐘;在門前,碰上一群來自內地的中學生,想必他們都是參與某些交流團,來到這裏遊覽吧!說真的,這位被波普爾(Karl Popper)形容為「開放社會的敵人」的哲學家,筆者才沒有興趣知道他的事跡,因此故居內的博物館,筆者沒有花費入內參觀。

反而,筆者開始懷疑:每年萬多位中國遊客中,猜想不少是來自什麼省什麼市的黨委,以什麼途徑拿到公費前來這裏的;他們長途跋涉來到老馬的故鄉,真的能對他們聲稱很尊崇的馬克思主義有更深入的瞭解嗎?抑或是,一切都只是醉翁之意,大家都是借老馬之名,在歐洲各地吃喝玩樂嗎?

更搞笑的是,老馬的尊容,在大大小小的記念品上都能找得到,這彷彿告訴大家,老馬是特里爾市的商標兼代言人,有了他,商品會好賣一點。此外,在老馬故居附近,就是名店林立的舊城區;而那些中文的旅遊指南,更形容特里爾是個購物天堂。曾經預言資本主義開始衰落旳老馬,假使泉下有知自己的肖像竟然被後人拿來招商與促銷的話,不知他有什麼感想呢?老馬在自己故鄉的遭遇,不是個天大的諷刺嗎?

筆者想到這裏,不禁有所唏噓:無論中外古今,許多賢者都提出過琳琳種種的理想國概念,然而最終都是無法實現;歸根究底,皆因他們在有意無意之間忽略了人性的陰暗面。回到現實世界,大家都是借理想主義之名來沽名吊譽,更有不少人拿此來巧取豪奪。倒轉地想,這些理想主義,不是反而給予大家借口去撒謊嗎?不管是孔子、柏拉圖還是馬克思,到底有沒有承認過人是不誠實的嗎?沒有的話,他們豈不是在隱瞞人性的真相嗎?隱瞞真相的人,還會是萬世景仰的賢者嗎?

遠處教堂的鐘聲,宣告時間已經不早了,旅程來到這裏,已經是接近尾聲。翌日,筆者離開特里爾,返回萊茵河畔繼續漫遊,然後徐徐地逆流而上,返回法蘭克福,最後登上飛機返港。總體來說,今次可算是盡興而返;現在筆者心想:下次去西班牙的話,德國也許就能捧盃吧!

2010年8月12日星期四

德國遊踨(五)-日常生活的嘉年華

日常生活的嘉年華
回港後不久,在電視新聞上看見一則消息:德國某個大型音樂會,發生了人踩人的慘劇。翻查過新聞網站,知道更多的詳情後,筆者不禁覺得自己很幸運:肇事的城市,是位於魯爾地區西部的杜伊斯堡,而這個音樂會,也被列入為歐洲文化之都的活動之一。音樂會當天,我已經登上了回港的客機,因此未能出席;假使音樂會的時間與自己的行程脗合的話,筆者應該會參與其中的。事後再想,可算是逃過一劫。

筆者參與的活動「靜止的生活」(Still Leben),僅僅是在慘劇發生前一星期舉行:當天,警察封閉了一段長達六十公里的高速公路,讓遊人在公路上「開P」。主辦機構在西行的公路上,擺設超過二萬張餐桌,而東行的公路,則開放給踏單車的人。此外,沿路的各大城市,會在路旁舉辦音樂會、啤酒花園、兒童樂園等作配合。大會宣傳此項活動,是一次「日常生活的嘉年華」,魯爾地區的居民,會把他們日常生活的點滴呈現在這條公路上。

筆者住的酒店在多蒙特,因此也順理成章地在多蒙特球會的主場-韋斯法倫球場開始進入會場。稱這次活動為嘉年華,真的不算誇張,更難得的是,公路上看見的所有表演,都是由當地居民自發舉行的:有表演「刀鋸美人」的年老夫妻檔、有演奏爵士樂的樂團、有集體鑲賽克畫的小朋友、有示範柔道動作的道場學員;還有更多更多的人如筆者般,只想趁這次難得的機會走到街上「HEA」。

驟眼看,眼前這些表演,真的談不上很精彩或獨特。但盛會過後,筆者對「文化」的認識也許要改變一下了。

不少人有錯覺,以為「文化」是一些很高深的東西,有能力搞文化、講文化的人,在社會裏實在不多。但這次公路上的嘉年華,正好打破這個謬誤:路上所見的表演者中,猜想大部份人都有其他的正職;這次公路上的派對,他們可以展示自己的興趣或專長。這些嗜好,慢慢成為他們生活習慣的一部份,把這些習慣累積起來,便形成所謂的「文化」了。不錯,文化的定義其實很簡單,就是大家的生活習慣。稱這次盛會為「日常生活的嘉年華」,實在非常貼切。

在某張桌上,有一班長跑愛好者發起簽名運動,希望爭取將來在同一條公路上,舉行魯爾地區的馬拉松比賽。筆者一方面簽名表示支持,一方面覺得:搞一次公路派對所需要的後勤供應,與搞一次馬拉松實在大同小異,既然香港的馬拉松愈來愈像嘉年華會,我們何不在香港選一條公路,在週日搞一次「日常生活的嘉年華」呢?

到了下午五時,警察開始清場以重開公路,遊人也漸漸散去了。筆者也回到酒店拾起行李箱,離開這個多采多姿的文化之都。

接下來的旅程,主要是遊歷萊茵河沿岸的名勝。由於行程大部份都很公式化,筆者不打算多談。然而有某個古城,確實值得描述一下。

2010年8月9日星期一

德國遊踨(四)-搞文化區?看他們吧!

紅點設計博物館(Red Dot Design Museum)
魯爾地區 (Ruhrgebiet)這個名字,大概沒有太多人聽過;認識德甲球會的,可能知道區內有兩支著名的宿敵:史浩克04與多蒙特,還有經常做「升降機」的波琴。二次大戰前,區內到處都是煤礦、鍊鋼廠等的設施,支撐着德國工業與軍備生產。大戰後,盟軍勒令區內工廠減產,加上鋼材價格下跌,令許多煤礦與鍊鋼廠被迫停產。正當眾人覺得地區經濟從此一蹶不振之際,當地人卻巧妙地把這些空置了的廠房,變成餐廳、畫廊、博物館、文娛康樂中心等。區內的埃森市(Essen),今年(2010年)成為其中一個歐洲文化之都,整個地區在年內,會舉辦無數的文化節目。今次旅程,筆者特意遊覽此區,希望參與當中一個大型的活動。

活動的詳情,留待下篇文章敍述。但談到埃森市,不能不談它最著名的景點-礦業和煉焦業同盟工業群(Zollverein Coal Mine Industrial Complex)。從前,這裏被喻為世上最潔淨的煤礦;煤礦停產後,地區政府沒有拆卸廠房,而是替這些廠房找尋新的用途,從而保育它們。2001年,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肯定了他們的努力,把這個工業群列入世界文化遺產。

由埃森市的中央車站乘電車,大約十五分鐘便可到達。整個工業群面積龐大,各座大樓由不同的機構營運;當中較為廣泛被國外人認識的,是展示紅點設計大獎(Red Dot Design Award)得獎產品的紅點設計博物館(Red Dot Design Museum)。建築物的前身是鍋爐房大樓,經過諾曼福斯特(Norman Foster) 的改造,成為世界最大的設計博物館。有點意外的是,一向被認為只懂抄襲他人創作的大陸企業,原來也有不少產品獲獎,主辦單位還會在九月參與在順德舉行的工業設計創意博覽,並頒發今年的獎項。

其他值得遊覽的地方,包括由洗煤廠改建的魯爾區博物館、出由SANAA(妹島和世與西澤立衛合組的建築公司)手筆的設計與管理學院、與在焦煤廠上的太陽輪與游泳池。各項設施的詳情與特色,恕筆者不能盡錄。

稱這個工業群為文化區,也是十分恰當;他們規畫文化區時的思維,也許與柏林人喜歡翻新現有的建築物的態度,可說是同出一轍。他們不會動輒搞所謂的「市區重建」或「世紀藍圖」,只需如實與完整地把自己的歷史與特色保留,便可成為一項文化事業了。相反,我們將來的所謂西九文化區,活像是一艘從外太空來的飛船,空降到一片由填海得出來的土地上似的,換言之,它不能像埃森的文化區般,擁有紮實與深厚的文化根基。加入西九同時也是房地產項目,有意發展的商人難免把文化區看成是「豬頭骨」,窒礙文化區的發展。當然,筆者並不反對西九,只是從眼前這個由工廠改建而成的文化區中,看出了將來的西九有什麼先天不足而已,要如何解決,那就是西九管理局的責任了。

結果,筆者差不多到了午夜時份,才回到酒店;不要緊,翌日要參與的那個大型節目,十一時才開始,遲點兒起床也不成問題。

(註:除了球會名字外,文內的中文譯名是取由德國國家旅遊局的中文網站)

2010年8月5日星期四

德國遊踨(三)-醉翁塔記

慕尼黑的「醉翁塔」
在臥鋪火車裏,跟一位法國旅客聊天,她說德國鐵路公司,以往給她的印象是 Always on time(永遠準時);但今次以後,她真的要改觀了,因為這班原定在上午七時到達慕尼黑的列車,結果要等到九時半左右才可到步,她本來要轉乘的那班列車早已開出,唯有到車站的詢問處再安排了。

慕尼黑,是巴伐利亞州的首府,由此可以進入著名的浪漫之路。這段旅程,來得實在太過公式化,故此不值一提。筆者印象較深的,反而是慕尼黑的市肺-英式花園(Englischer Garten)。

由市中心步行往英式花園,大概要二十分鐘,途中在某個稱為「詩人花園」(Dichtergarten)的地方,竟然發現一尊孔子像。仔細一看,石像是山東省政府在2007年贈送給巴伐利亞州政府的。筆者立時覺得哭笑不得:據自己非常淺陋的國學知識,孔子唯一做過與詩有關的,就是把被指意淫的鄭聲從典籍中刪除,把他的石像放在詩人花園,實在是一種反諷;可能,換上曾作過「床前明月光,疑是樹上蕉」的麥子像,會更為洽當。

與孔子像道別後,開始進入英式花園。由伊薩爾河流入的河水,令整個公園都綠草如茵,在公園內偷得半日閒的市民,都喜歡在草地上看書、野餐、放狗、玩耍等。遊覽時,氣溫達二十八度,不少人(特別是小孩)為求消暑,乾脆跳進河中暢泳。始外,在藝術館(Haus der Kunst)旁的人工河,湍急的水流不時會產生達一米的波浪,吸引一群專業的弄潮兒切磋技術。筆者猜測,假設管理這個公園的是香港的康文署的話,他們必定會架起大大小小的圍欄鐵馬,阻止市民進入草地,想在河中游泳甚至滑浪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
最後,來到了目的地--中國塔(Chinesischer Turm)與旁邊的啤酒花園(Biergarten)。德國位處北歐,和暖的日子實在不多,在短暫的夏季,大小城市都會開設啤酒花園,讓人們在戶外用餐,享受陽光與美食。我們也入鄉隨俗,點了燒豬手、香腸、薯條與一公升的 Ratler (加了檸檬汁的 Lager)。筆者一邊享用美食,一邊遐想。

中學時代,國文課裏曾讀過《醉翁亭記》;在啤酒花園旁的那座塔,何不稱之為「醉翁塔」呢?況且,所謂的啤酒花園,與我們的大牌檔其實相差無幾,讓歐洲人體會東方文化,單靠一個中國塔,頂多只能隔靴騷痒。最好就是,先把在詩人公園的孔子像搬到這兒,再而把這個啤酒花園交由香港名廚打理,讓洋人不再覺得,中國菜只是平價快餐的代名詞。想促進文化交流,無需勞師動眾請什麼團體表演,既然洋人學華語再不是新奇的事,何不搞一個華語茶室,讓洋人一邊茗茶一邊學最基本的華語呢?推廣旅遊文化,其實可以非常簡單,為何兩岸四地的當局,完全沒有考慮的呢・・・・・

看來,筆者真的醉了,幸而醉得不算深,深夜時仍然有力氣提着行李到火車站,登上另一班臥鋪火車,向一個香港遊客很少會刻意遊覽的地域進發。

2010年8月2日星期一

德國遊踨(二)-立新,要破舊嗎?

在東柏林的交通燈上的 Ampelmann
在出發前大概一個月,偶然在簡體字書發現一本名為《新視線》的雜誌,專題介紹柏林如何成為歐洲最具創意的城市;閱畢後,本應也計畫旅程中見識一下。

奈何事與願違:柏林與波茨坦的面積實在很大,名勝又很分散,光是那些最出名的景點,已經花光了大部份的時間,就連難得一遇的柏林雙年展,也無閒參觀。

事後再想,難免覺得有點兒可惜,然而要尋找柏林的創意點子,倒不是十分困難。

例如《讀書好》介紹過的 Ampelmann,現在幾乎成為了柏林市的代言人,售賣紀念品的大小店子,都可找到他的踨影。這股氣勢,就連傳統的吉祥物「Bear Bear 熊」,都要退避三舍。

又例如二十年前被拆毁的圍牆,現在成為了藝術家發揮創意的平台,當中最大規模的,是在城東的東邊畫廊(East Side Gallary);另外在市中心的波茨坦廣場(Potsdamer Platz),也可找到幾節經過修飾的圍牆。

又例如被冷落了七十年,重建又經歷一波三折,最終在去年(2009年)重開的新博物館(Neues Museum),再度成為博物館島的瑰寶;有三千三百年歷史的娜芙蒂蒂半身像,終於可以回歸她昔日的寶座了。「新」的新博物館的前衛裝修,似乎與原有的建築物格格不入,有團體甚至因此呼籲聯合國教科文組職(Unesco),把博物館島列為世界瀕危的文化遺產。可是,要把一座如斯破爛不堪的博物館,復修到與原貌一式一樣,幾乎是沒可能的;建築師與工程師能做的,是在安全的情況下盡力減少對原有結構的改動,這一點,新博物館可算是達標的。

以上的例子,好像有一個共通點:柏林人要發揮創意,往往喜歡把一些故有的事物或概念循環再用,把它們變成新奇的東西。談到這裏,我們對「創意」、「創新」等的口號,也許要來個新的定義。

不管是圍牆、新博物館還是議會大樓,都是柏林市過往的一些傷痕;在過去的世紀,柏林都站在大小戰爭的最前線,因而弄得傷痕纍纍。今天,冷戰已結束了二十年,那些傷痕,大可以就此抹走;然而也許柏林人覺得,正正就是這些傷痕,成就了這個城市獨特的身份與歷史,因而更加值得保護。因為,世人旅覽歐洲時,總會發現他們喜歡新舊並存;從以上的點子,不難觀察到在西方人眼中,「立新」與「破舊」根本沒有必然關係。只需花點心思與功夫,這些一度被閒置的建築物便能找到新的用途;無需動輒把它們拆卸,毁滅原有的歷史容貌。

深一點看,那種立新而不破舊的態度,是歐洲人對自己過去的一種接納與包容。當然,這不代表他們認同先祖做過的一切,也許他們只是認為:完整地保存歷史的真像,後人才能懂得從歷史中學習。懂得這樣,才可接納包容其他人、其他民族、其他文化;這樣,西方的文化才會如此多采繽紛。這一點,那些只懂把歷史的真相扭曲、磨滅與掩飾的文化民族,又會明白多少呢?德國議會前議長蒂澤爾在中央黨校的發言,再次在筆者的腦海中響起了。

逗留了三天,黃昏時登上了臥鋪火車,告別這個被市長形容為「貧窮但性感」的都會。筆者深信有朝一日,必定會重臨這個創意之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