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1月30日星期日

維港已死,誰是兇手?

從辦公室向外望,就是相中的「無敵海景」... 慢着,為什麼大家都說這是「無敵海景」呢?為何香港人那樣熱切追慕這「海景」呢?拍這張相片時,是隔着厚厚的玻璃;原來,就如周敦頤的《愛蓮說》般,香港人對維港是「可遠觀而不可褻玩」,然而心態卻很不同。

小時侯,即使海底隧道已經開通,香港仍有不少港內外渡輪,而且碼頭鄰近市中心,香港人想名符其實地「過海」,一元幾角就行了。但是現在,渡輪彷彿變成瀕危動物:不斷的填海令碼頭被推離至徧遠的地方,現今由中環向碼頭走要花十多二十分鐘,今天碼頭外人車疏落的情景,與舊天星碼頭乘客的熙來攘往成強烈對比。正如新一輯《東宮西宮》所說,「渡輪」一詞已被寫入特區公務員死亡筆記裏,時日無多了。

另一邊廂,我們卻看見眾多樓盤廣告聲稱坐擁無敵維港景,只要能望見維港,那怕景觀只有一點兒,房價都可以被抬高。維港在港人的心目中,原來只是一場金錢遊戲;即使身處沿海城市,香港人卻漸漸遠離維港,如今肯走出冷氣房間奔向大海的人,真的少之又少。

猶記得去年保衛舊天星碼頭與皇后碼頭活動,參與者紛紛指責政府謀殺了維港;但仔細再想,香港人何曾珍惜過自己的海港呢?維港的價值,是否只反映在房產價格上呢?當大家只懂躲在玻璃幕牆後面,不願親近維港時,維港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呢?

維港已死,誰是兇手?

2008年11月23日星期日

Break / 破

英文字 Break,可以一字多解,但在中文字裏的「破」字,與 Break 字的意思有九成相近,十分奇妙。

先說中文,「破」字的發音非常形聲:粵語是 po3,普通話是 po4,日語的發音雖然是 ha,但間中會唸作 pa 音的(例如「突破」的讀音是 “toppa”);在發音裏,像有些東西爆開了之感,這東西可以是實物,也可以是意念。即使不太懂中文的人,一聽見發音,或多或少可以猜到它的意思的。

再談 Break,既是動詞也是名詞:先談動詞,代表固有狀態被摧毀,看以下例句:

The window was broken(窗戶給打「破」了)
Dennis breaks the world record(丹尼斯「破」了世界紀錄)

有時即使不能譯作「破」字,但仍保留「破」的意思:

They broke up last month (他們上個月分手了分手代表固有的關係完結,因此仍有「破」的意思。)
She broke a dollar bill into change (她拿一張鈔票去找零錢把錢幣化整為零,也有「破」的意思。)
Let's break for lunch (一起先去食午飯歇歇吧Break 雖解作休息,但從繁忙的工作轉成輕鬆的午飯,也象徵形態上的改變,「破」的意思仍在。)

再看名詞上的應用:

He leaves the city before day break (他天亮前離開了城市--從深夜變到天明,形態轉變了,仍有「破」的意思。)
The game enters into a tie-break (球賽進入了決勝局--Tie-break 是網球用語,中文譯為「決勝局」,但在字面上,是打「破」 (Break) 和局 (Tie) 的意思。 )

最後,如果電視劇 Prison Break 能以《破》而不是《逃》為譯名的話,會更有意義。

(吾不如古德明般能征服英語,但仍希望在此能比對一下中西文化之異同,懇請各位賜教。)

2008年11月12日星期三

唯物與唯心

西方哲學從古至今,都有一個爭論不休的命題:世界是唯物 (Materialistic) 還是唯心 (Idealistic) 呢?然而這個命題,早就被中國文化解答了,而且是發生在超過一千年前。

在唐高宗儀鳳元年(公元676年)某天,有兩個和尚看到風吹動了幡,他們便議論是風動還是幡動,剛巧一位外來的高僧路過,一聽到他們的爭辯,便說:「不是風動,亦非幡動,仁者心動」。要是你的心沒有動,何來看到風動與幡動呢?世界是唯心還是唯物,被這位高僧一語道破,他就是禪宗的六祖慧能了。

至於筆者對主張唯物史觀的馬克思主義有什麼意見,相信明眼人一定看得出的。

2008年11月9日星期日

寫長文難,寫短文更難

我在網頁裏有一篇草稿,主題己經想好了一個月,連網誌的名稱也改了,但經過多番修改,寫到現在也不能成文。

猶記得學生時代,語文課裏必然有作文練習,主題誰訂倒不要緊,但每次作文一定有字數要求。為求交功課,我們都慣於濫竽充數,把許多虛詞填入自己的文章裏就算數。因為填入虛詞不會被扣分,我們加多少虛詞也無所謂。但我們踏入社會後,這個壞習慣也難以戒除,於是,我們看到的文章都被充塞了許多虛言,舉個例子:某政黨在馬路上的的宣傳海報,寫了這樣的標語:「你已作出決定了嗎?」。首先,「決定」本身已是行為,因此「作出」一詞是多餘的;再者,「已」與「了」字,同樣表示「決定」是在先前做的,意思重覆,二者可以刪一;最後,把句子改為「你決定了嗎?」,省了三個字,句意卻更直接。

寫長文雖然花時間,但勝在我手寫我口,只要文理通順就行了;寫短文卻不然,寫完要反覆細閱,把多餘的「語句脂肪」除去,務求減少字數之時又能提升對讀者的感染力,是難上加難之事。我之所以要反覆修改文章,就是為了這樣,因此這個網誌的更新時間有時真的很慢,請各位見諒。

2008年10月12日星期日

不該被冷落的美國大選

「金融海嘯」由雷曼破產發展至今,已成為世界媒體最關注的事件,甚至四年一度的美國大選也要讓路。筆者不是經濟學家,無法猜測「金融海嘯」最終怎樣解決,但肯定的是,這場風暴動搖了美國作為世界大國的地位。

回歸基本步,經濟學家普遍認為「金融海嘯」是由美國信貸市場過度膨脹所致:由於金融體制健全,一般美國人如果有穩定收入,都很容易向銀行借錢(如信用卡、樓按、甚至借糧等);有了錢,自然會拿來消費,從而帶動經濟。漸漸地,美國人借了越來越多的錢來消費,美鈔都給日本或中國等國家賺了,它們為了阻止本國貨幣兌美元升值,紛紛把賺來的美鈔借回給美國人(即是買美債),推低美元息率,誘使美國人借更多錢消費今次「金融海嘯」,正正暴露了上述循環中的最弱一環:美國人入息一旦下降,就無法還債,資不抵債的人增多,銀行變得週轉不靈,進而衝擊金融體制。各國政府如在處理問題上稍有差池,恐怕會引起像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大簫條。

美國在二次大戰後,在經濟與軍事上都是霸者,但過了一個甲子,先有在伊拉克戰事上泥足深陷(縱使最壞的時刻己經過去),如今在經濟上又出現危機,美國的國力必然受損。因此筆者相信,下一任美國總統將會是近代史上最關鍵的總統,因為他如何處理這些難題,將會決定國家在以後數十年的國運是興是衰。因此,多點留意奧巴馬與麥凱恩對處理「金融海嘯」的建議,有助投資者認清世界經濟的動向。

2008年9月28日星期日

兩則日本新聞

最近有兩則日本新聞很值得各位注視,先談「麻煩太郎」就任首相:恕我粗鄙,Aso-san is yet another same old ass (麻生不過又是另一位「老屎忽」),自八十年代末資產泡沬爆破後,自民黨一直帶領日本人走向慢性自殺:例如實行零利率(令負債沉重的企業避過破產危機),興建使用量極低的基建(對建築商利益輸送),拒絕外國資金收購本國企業(例如 TCI 欲增持 J-Power 被拒)等。小泉純一郎是唯一的例外,他敢於推行改革,最成功一役是把日本郵政民營化,所以他是「泡沬爆破」後任期最長的首相。最近他宣佈放棄角逐眾議院議席,將完全退出政壇;遺憾的是,小泉的改革精神極可能也隨着他的引退而告終。「老屎忽」回朝,固有的既得利益者(例如農民,地產界等生產力極低的行業)可以繼續向政府伸手拿錢;如今日本國債總額已是國民生產總值的 177.6%(2007 年統計,眾工業國中最嚴重),為了還債,政府可能要被迫加稅。然而縱使政策連番失誤,日本人仍不肯把自民黨趕下台;因此日本當今的困局,可謂日本人咎由自取的。然而,從另一則新聞可以看到日本不是沒有希望的。

日本的金融機構,在最近兩星期的金融海嘯中成為大贏家:野村証劵收購雷曼的亞洲業務,三菱 UFJ 集團入股摩根史丹利,而三井住友與瑞穗據報亦會分別入股高盛與美林。八十年代末的資產泡沬震撼日本金融界:山一證券與長期信用銀行先後倒閉,其他銀行也紛紛重組或合併。日本金融界花了差不多二十年清理不良資產,到近年才初見成效,加上作風保守,很少參與如 CDS (違約掉期合約)的高風險業務。等到金融海嘯出現,日本金融界頓時成為實力最宏厚的買家,可以低價買入華爾街大行。因此,肯徹底改革,才能死裏逃生;金融界做得到,但政界花了二十年仍然原地踏步,怪不得由木村托哉主演的電視劇 CHANGE 成為今年的話題作了。Japan, are you ready for the CHANGE?

2008年9月14日星期日

「國人重視人權」?

筆者有位同事,最近兩三個月需要在深圳辦事處上班。每次出發上深圳前,她都會替深圳同事到藥房買嬰兒奶粉(當然,是在香港的藥房買的)。自從 2004 年「大頭娃娃」事件後,很多內地人都喜歡在港購買奶粉;今年的三鹿奶粉」事件, 許多人再度批評官員與商人草菅人命,但我希望再看得深一點,探究事件背後所代表的思維。

嬰兒是國家未來的棟樑,不管國家的國力是強是弱,理應盡可能投放資源,盼望他們能茁壯成長,試問如果國家的嬰兒不能長大成人,國家還有希望嗎?在中國,還加入「計劃生育」的限制:除非情況特殊,大部份中國家庭只能有一個小孩;獨生子女,父母自然視他/她如珠如寶。然而,因應這些獨生子女的成長而生產出來的奶粉,竟然是有毒的!而檢測官員明知奶粉有問題,卻沒有即時通知公眾和勒令回收;事後衞生部官員接受訪問時,竟呼籲受害家長要「理性一點」!筆者想起汶川地震時,余秋雨就「豆腐渣」校舍倒塌發表《含淚勸告請願災民》,勸籲家長們在追究責任時要「識大體」。換着你們就是這些受害家長,在看到這些官員或文人的嘴噞時,你懂理性識大體嗎?

在其他國家,如校舍的公眾建築通常都會築得較堅固,因為在自然災害時,校舍會變成災民的庇護中心。然而在中國,建築校舍竟可以偷工減料,而且從規畫到施工到檢測,可以完全沒有人認為偷工減料是不對的。政府聲稱「生存權就是最大的人權」,但回首再看,類似毒奶粉的事件在中國可說是家常便飯:私營煤礦的意外,山西黑窯奴工,多不勝數的拐帶兒童案等;中國人是否重視他人的生存權,人家心知吧!西方政府時常批評中國政府忽視人權,看來只對了一半:如果中國人根本是忽視人權的話,政府無論做多少功夫也是徒然的。

到底一個以「五千年文明」自居的民族可以變成那樣喪盡天良呢?筆者也希望繼續探索。